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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度呼吸
 
「空氣這種東西,不是用來觀察的。而是人吸進去又呼出來的。」《凪的新生活》第一集
 
超喜歡這句話的,很久以前秋有推薦我這部日劇的漫畫,當時只是收下這個概念,到後來因為過度換氣辭職,回台南休養的時候,朋友又再次推薦這部日劇,這次才真正開始接受到這個訊息。看了劇情簡介想著,這不就是我的故事嗎,因為過度換氣、辭職,換了一個新環境生活。
 
主角小凪是個很努力察言觀色的人,跟我一樣,我是說「努力」不是說「很會」,以前的我以為自己是很會察言觀色,但後來經歷了很多事加上看了這部劇之後變得不太確定了。
 
小凪儘管在每件事上都很努力想要做到最好,但因為沒能展現真正的自己,所有外在的壓力,或假扮的自己累積很多疲憊跟痛苦,層層疊疊到終於爆發了。
 
那時候我也是這樣吧,很努力要討好每一個人,我知道怎麼做一個不會被討厭的人,不會被當成奇怪的人,因為太清楚怎麼做,就這樣做了,當心裡有其他聲音的時候就直接忽略,不能太出風頭,不能讓別人發現真正的我,胸口壓了很多東西的感覺,到後來提離職,都還是聽著身旁的人的意見,我不太確定自己怎麼做才是對的,心裡也沒有聲音了,我的聲音消失了。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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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總是在意能否通過別人的測試,戰戰兢兢太過在意,總是只在注視著自己。」-《凪的新生活》第二集
 
離職之後,我對自己很失望,我怎麼沒辦法撐下去,沒辦法滿足大家對我的期待,好好地做著這份穩定的工作,沒辦法好好地跟同事相處,有很多責難,儘管我試圖壓下,它們還是每天每天的湧了出來,我感到很無力,所以我開始找下一份工作,用最快的速度,幸運的,我投遞了兩份履歷,就被錄取了。
 
面試的時候聊得很愉快,開始上班之後,我想著以前自己都是怎麼開始一份工作的,想著這次我一定要做的比之前都更好,跟同事的關係工作上的協調,我都要做到最好,我沒有給自己做不好的空間,我的空間越來越狹窄,第二個禮拜上班的某一天,我一進到辦公室,就開始喘不過氣,很恐怖的感覺,我感到頭暈,感到不適,緊急聯絡當社工的朋友,詢問一些急救的方法,照做之後還是感覺很差,對於自己的身體狀況,我感到很害怕。
 
我坐在離公司一段距離的長椅上哭泣,我感覺自己是一個人,是一個已經無法再填進任何東西的人,我爆炸了。
我決定請假,回辦公室拿上我的東西,出來的時候還是有點暈,我在等公車的椅子上坐著休息,幻想能有一台車載我遠離這一切,但沒有一台車是順路的,重點是,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,上捷運之後,我開始撥打之前找好,但還沒去的諮商資源,一間一間打,我現在很需要聊聊,我想要聊聊,把所有都打一遍,沒有及時可以馬上諮商了,政府的資源也都已經報名滿了,因為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哪,我在忠孝復興下車,在月台我開始打身心科診所,好不容易約到一間了,又想著,但我想跟人聊聊,突然想起張老師專線,我問接聽的女士,有沒有推薦的可以立即的諮商資源,他請我撥打台北張老師的行政電話,終於,很幸運的,在早上有一個新面談的名額。
 
我順著文湖線到了大直,大直的街道小小的,人少少的,我走進巷子裡,抵達了台北張老師,我的救命稻草。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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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開始進到諮商室的時候,是由一位男性的張老師接待我,讓我有點緊張,因為我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在男性的諮商師面前敞開心房,後來他簡單詢問我的狀況後,告訴我他會上去詢問其他張老師,找出最適合我的,但也有可能是他來接,諮商室很安靜,只有時鐘的秒針,大聲的迴盪,加深的等待的焦慮,當開門時進來的是一位女性,我緊繃的身體一下放鬆,眼淚也跟著流出來。
 
晤談的時候,張老師給我很多空間,她告訴我可以慢慢說,有很多時間,我將七月時工作跟家庭卡在一起,還有上份工作人際關係帶來的焦慮都告訴他,才發現未解的事情一直都還在,不會因為換了工作就結束,我一直沒有好好處理好好安放這些東西,只因為狀況還不夠嚴峻,還不需要改變我的生活方式,直到現在,終於沒辦法了,我才來到諮商室。
 
我告訴張老師,我感覺自己無法繼續工作了,但身旁的人都告訴我這是份好工作,應該要至少撐三個月,才能了解工作的全貌,對自己的履歷也會比較好看,有好多好多應該要留下來的理由,張老師問我,這些好像都是別人的想法,那你的想法呢?
 
聽到這個問題,我有點驚訝,「我的想法呢?」
 
有多久,不把自己心裡的聲音當一回事呢,總是把它當作孩子氣的搞笑的想法,不可能成真啦,想想就好了,我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。
 
我怯生生地抬起頭,「我想辭職。」說出這個本來覺得絕對不可以說出來,不可能說出來的想法。
因為這樣做會讓很多人失望,會造成很多人的麻煩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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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不要這些虛無的幻想了。我不想再察言觀色了。」-《凪的新生活》第一集
 
張老師給我很多鼓勵,讓我的自我更穩固,讓我看見自己真正的需求。把外在的因素抽絲剝繭,讓我只看見赤裸裸的真實想法。
離開之後,我感覺自己更有力量了點,中午吃飯時預約了永康身心科診所。
 
第一次看診是有點緊張的,但楊醫師能讓人很安心地說出自己的狀況,令人驚訝的是,原來我四年前來過這裡,當時也是因為過度換氣。但那次我只看了一次就不看了,因為有很多害怕跟顧慮吧。這次我多了很多好朋友,他們都是我的資源,我會和他們交換看醫生的狀況,或詢問社工朋友專業的意見。
 
當天看完醫生後,我寫了一封辭職信給主管。裡面詳實的記錄我的真實狀況。我似乎又比之前的自己更勇敢了一點,可以好好的面對跟處理自己的狀況。
隔了幾天,我和主管約見面吃飯,主管很貼心的約在公司以外、離我家很近的地方,我很感謝他的體諒,我也很喜歡這份工作帶給我的挑戰,很可惜在不太適合的時間遇見,但這是我生命的進程,我選擇接受。很感謝遇見一個這麼好的主管。
 
後來我回台南休養一個禮拜,一邊思考未來要搬回台南還是休息一陣子後再回台北,但是之後室友的家裡發生了一些事情,所以我們在很倉促的時間裡,決定了要搬回台南。這段時間我要一個人忙著把住了三年的台北的家整理完,但最難收納跟處理的是對這個家的情感。過了顛沛流離的一周,這周內在很緊急的狀態時,恐慌曾經又發作了一次,其他時候就只是很焦慮跟緊繃而已。
 
現在回台南了,希望像之前休養的那周一樣,放鬆放空,只做自己喜歡的事情,真正的休息。
 
這一切造成的源頭,曾經以為是別人給我的壓力,但這段時間發現或許是自己給自己的壓力,我太希望自己做到完美,做到最理想的樣子,每天每天在心裡責難自己,哪裡沒做好,怎麼不能做得像別人那麼好。直到最近,我開始跟秋說,我覺得自己很棒,跟誠說,我覺得當時得自己很辛苦,真心的,這樣告訴自己,告訴他們。覺得很感動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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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於拒絕 關於比較
 
小凪在每一集都會學習到一件事,第二集她學到了拒絕,初認識且相談甚歡的坂本小姐向她推銷神奇手環,她勇敢拒絕後,還告訴坂本,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,因為我是喜歡「你」這個人,而不是喜歡你推銷的產品。
 
小麗無法告訴朋友自己家庭的真實狀況,因為跟別人的太不一樣了,小凪告訴他
「別人家是怎樣,我們家是怎樣,但肯定是會比較的。所以當你妒忌別人家的孩子,覺得別人家的孩子真好,或者不甘心覺得可惡的時候,就拿自己現有的東西去花些心思怎麼樣?」《凪的新生活》第二集
 
這是我從來沒想過的方法,之前也常苦陷入跟別人比較的漩渦,試過各種方法,但還是難逃比較的心魔,但這個方法感覺很值得一次,把自己現有的東西玩得更好、更有趣!
 
「說實話之後我們關係變好了,我們可沒父母想得那麼孩子氣,我們會自己思考決定跟玩得來的孩子交朋友。」《凪的新生活》第五集
 
後來小麗也跟朋友們說實話重新找到了相處的方法,小麗的煩惱也解決了。他還用行動帶朋友的媽媽們去看自己媽媽的工作狀況,讓他們亂傳的謠言自動中止。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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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色電風扇
 
「至今為止我從來沒有按自己的意志想去過任何一個地方,我總是想攀附在別人身上向前游,所以我要靠自己的意志、自己的雙腳、自己一個人獨自去海邊。」《凪的新生活》第五集
 
《凪的新生活》裡面有個重要的象徵物,就是黃色電風扇,這是一台小凪從路邊撿回來,再自己塗上喜歡的黃色的電風扇,他提醒著小凪,自己富有創造力,可以獨當一面,自己一個人很自在的那些時光。對她來說是個很重要的提示。
 
我自己也有這樣的一個東西,有一頂藍色的帽子,是有一次和室友吵架時一個人被留在士林夜市時買的,當時我告訴自己,我一個人也可以的,我可以穩住自己,我可以接納自已,我可以的。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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察言觀色
 
「首先你得先把假笑與隨聲附和收起來,你不是真心的,別人可是一清二楚。真正善於傾聽的人,會先提出對方容易聊的話題。
你的情況是,你只顧著看對方的臉色,完全不聊任何話題,你對對方沒興趣。」 《凪的新生活》第六集
 
「因為你只喜歡對自己有興趣的人。」 《凪的新生活》第
 
第六集對察言觀色有更深一層的討論,小凪到酒吧打工,發現大家都很會跟別人聊天,好像只有自己沾不上邊,很想努力做好,但越努力好像就越困難,這時老闆娘指出一個很重要的觀念,「對對方沒興趣」,正因如此所以一直再等別人丟話題給自己。
 
「原來的我一直在等待別人把球丟給我,也沒注意到有人在為我考慮,只會滿臉堆笑,隨聲附和。」 《凪的新生活》第
 
這是個重大的發現,由此開始小凪從坂本小姐開始練習,因為他真正對他的事情感興趣。
從一開始同事間附和的我懂你,但真正的理解對方的我懂你,跨出了第一步。
 
 
可是...
 
「嘴上說著可是,列出不做的理由,不去做新的事情,是很輕鬆的,但是這樣的話有些風景就無法見到了。」《凪的新生活》第七
 
第七集小麗的媽媽載小凪出門去兜風,並讓他試著開了一小段路。
 
「正如有的地方只有走路才能去,有些地方只有騎自行車才能去,有些地方只有開車才能去,才能看到一些風景,你想像一下,選項一多,你不會覺得心潮澎湃嗎?哇地湧上心頭。」《凪的新生活》第七集
 
我理所當然覺得自己應該做副駕駛座,從來想過要自己開車去哪《凪的新生活》第七
 
有時候我們會劃地自限,任憑一直以來的習慣支配自己,從沒想過自己可能性,但其實自己是有可能做到的,像有小麗媽媽的幫忙,他有更好的往前推進。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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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結
 
「但是反而是辜負你期待的我,丟人現眼的我,這樣的我,才覺得活得更開心。」《凪的新生活》第九
 
在每一集中小凪一一戰勝心魔,但最大也最深刻影響是他媽媽,在第九集中,他克服了這個障礙,勇敢地跟媽媽說自己內心的聲音。
而對我來說心魔或許是自己對完美的苛求,要放過自己,要真的開始心疼自己、照顧自己,真正的休息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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